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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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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灰暗

兩顆心在漸漸靠近,彼此的心意也明白,可兩人都沒有再邁進一步。

雲父看中了市場上的另一個商機,帶著雲長輝去另一個鎮上一直忙到了那年冬天,後來發了財,雲長輝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讀書了。

當他背起書嶄新的書包,腦海裏滿是與朱綰一起學習的畫面,走進他夢寐以求的鎮中時,他驚異地發現,朱綰已經很久沒來上學了。

他問了很多人,他的同學,老師。可是都不能從他們口中得知有用的消息。

他們不是嘆氣,就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雲長輝急切得不得了,甚至是逃課出去,一路終於找到了朱綰所在的地方。

朱綰疲憊地躺在卡拉OK廳裏的沙發上,桌子上放滿了空酒瓶。

雲長輝幾步當一步地跑向朱綰,一把把她擁在懷裏。

“哥哥,你來了……”

朱綰似乎已經哭不出來了,只是低語到。

“嗯”

雲長輝幾乎是同時閉上了眼,用他自己都無法想象的語氣,溫柔至極地應了一聲。

“你為什麽才來啊,我找了你那麽久,我真的好難過……”

朱綰的聲音已經嘶啞,滿臉淚痕。

“那些人打我爸爸的頭,他暈到了……流了好多血在地板上……他們把家裏值錢的東西全都搶走了……我也差點被他們欺負了……還好有你之前教我的護身方法……不然……你就再也見不到你的姑娘了……”

“你為什麽才來啊……”

“我真的好難過……”

“你送我的那枝玫瑰我養得好認真,可是冬天來了,它還是枯萎了……”

“哥哥,你為什麽才來啊……”

朱綰短短續續地向雲長輝吐露在他不在時她的處境。

明明聲音輕輕地,卻都如同銀針一樣,一根根很很地插進雲長輝的心,疼得讓他咬緊了牙關。

“朱綰,我問你”

雲長輝一般都不會叫朱綰大名,都是一遍又一遍姑娘姑娘地叫。

“哥哥,你說”

朱綰小臉通紅,大概是酒精過敏。

“你喜歡我嗎?”

“哥哥,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朱綰半醉半醒地答到,語氣卻異常堅定。

“確定嗎?”

“哥哥,我很確定,我愛你,不是親情的那種,是看見別的姑娘靠近你,我會吃醋,會難過一整天的那種愛。”

“朱綰,這次,換我來幫助你……”

雲長輝的聲音很含糊,因為他在細細地吻朱綰光滑的額頭。

朱綰家原先是制煙的,後來破產,欠了一屁股債,但沒錢還,於是那些人就不請自來洗劫了朱家。

朱父與他們爭執間不幸被打中了後腦勺,當場死亡。

朱母看見自己的丈夫大勢已去,不想收拾爛攤子,於是在一個寒冷的深夜跑了。

朱綰原先什麽都不懂,但現在這個家只剩下她一個人,可她還要安葬她父親,於是她以及其可怕的速度成長了起來。

她去低聲下氣地求鄰居幫忙,但都沒有人願意走這趟渾水,以免惹火燒身。

她甚至跪在別人家門口,一跪就是小時起步,後來總於有一個退休的老教師,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自掏腰包幫助了朱綰。

朱綰在雲長輝的建議下,離開了朱家老宅,在一個不容易讓人發現的地方租了一個房子。

她沒有多的錢交新學期的學費,於是被迫退學,不過這也在朱綰的意料之中,只要她還能活命,一切都不算壞到了底。

雲長輝像以往朱綰對他的那樣,把每天學校裏教的知識點又重覆講給朱綰聽,日覆一日,年覆一年,兩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有一天下了晚自習,雲長輝像往常一樣來到朱綰住的小房子裏,但當他推開時,發現一屋子的狼藉。

書本被撕成片,雜亂地散落在地上,玻璃杯被摔碎,玻璃渣子濺地到處都是。

床上的朱綰沒有像之前一樣認認真真地做雲長輝留給她的作業,而是抱著自己的雙腿低聲抽泣,臉上有一道紅口子,眼睛裏早沒有了光。

雲長輝轉眼一看,

雲長輝心裏一沈,暗叫不好。

“他們找來了?姑娘,跟我走。”

雲長輝說著拉起了朱綰的手,然而朱綰紋絲不動。

“怎麽了?姑娘,他們欺負你了嗎?”

朱綰拼命搖頭

“哥哥,我們算了吧。我不喜歡你了。”

雲長輝有一瞬的呆住。

“姑娘,你騙我呢,走吧,去我家。”

雲長輝越過玻璃渣子,把一些必需品拿了出來。

“姑娘,我要畢業了,畢業後我打算去當消防員,你覺得怎麽樣?”

“等時候到了,我就把你娶過門,那時我們就真正在一起了……唉,這是我送你的連衣裙欸,要帶走嗎?”

雲長輝像是沒聽見朱綰的話一樣,自言自語了一大堆。

“雲長輝,我說真的,如果我們不分手的話,他們會找你麻煩的,你也會受到牽連。”

雲長輝突然憤怒起來,把本來收拾好的東西“咚”地一聲摔在地板上。

“我說的也是真的!朱綰,如果我真的怕的話,我會這麽費力地教你學習?我會每天都像哄小孩一樣溫柔地對你?”

“朱綰,你真的低估了你在我心裏的地位,如果你真的離開了,我永遠都不會放過你。”

雲長輝氣瘋了,他滿臉通紅,踹開門就打算離開,卻不想被柔軟的朱綰圍抱住。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朱綰嬌嬌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雲長輝又一次閉上眼,他徹底擺脫不了朱綰了。

那之後,雲長輝把朱綰帶回了家,雲長輝明確地對雲父說,他以後會娶她,也只有她。

雲父沒有反對,只是那眉間從此有了更深的愁緒,在雲長輝畢業不久後,就因急性腦溢血去世了。

六月到來,雲長輝順利地畢了業,他懷著沈重的心情安葬好雲父後,去專業學院學習了一兩年,如願以償地當了消防員。

兩人幾年後結了婚。

朱綰找雲長輝商量了一下,她去到了當地的一家超市當收銀員,以便賺點錢補貼家用。

很快,朱綰就懷孕了,但是她的性情大變,變得暴躁,喜歡莫名其妙地發怒,時不時地打懷在肚子裏的孩子。

雲長輝卻接受她的一切模樣,去了解準爸爸應該做的事情,精心地照料朱綰,把她養得面色紅潤。

雲禾出生後,朱綰更加不喜歡她了,在雲長輝外出任務時,朱綰經常拿衣架,棍子打雲禾,一邊打一邊罵她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在雲禾的記憶裏,這個時候總是在打雷下雨,刺眼的光照在朱綰那張紅艷又詭異的臉上,雲禾便時時被嚇哭,時間長了自然成了一種陰影。

每次雲長輝任務結束回來時看見自己孩子滿身的傷痕也沒有怪罪朱綰,只是拿起藥輕輕塗在雲禾細嫩的皮膚上。

就這樣,過了十年。

某一天,鄰居家突然起火,雲長輝條件反射般打開門沖了出去,那之後,再也沒能回來。

朱綰哭得昏天黑地,直到一周後,她才發現,自己又懷孕了。

生了朱森後,朱綰不再勤勤懇懇地勞作了,而是每天穿得花枝招展早出晚歸。

因為這樣,所以在雲禾的印象中,媽媽對弟弟永遠都只有好,而對自己,她只有謾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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